「那个，戈恩，黑色是对应了什么属性？」
眼前的戈恩倒是没开口，代替他回答的是从屋内深处传来的可爱声音。
「黑色对应了暗属性哦」
声音由远及近，转过头向着声音的方向，原来是穆穆端着放了茶壶的托盘往这边走来，我说不要紧吧，这才发现，这个托盘感觉跟穆穆半个身子差不多大，端着那玩意的她看上去走路都有点摇摇晃晃的。
「要不要我来帮忙」
「不需要，我还没到要小姑娘帮忙的地步」
「都说我是男的了，而且我叫伊凛曦，有名字的」
「是吗，小鬼」
无语了，这只猫猫完全没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，果然是存心的。
虽然看上去有点摇摇晃晃的，但将托盘放在木桌上时意外的很稳当，伴随着一声长吁，穆穆坐回了她刚才的位置上。
「所以，你们刚刚在聊什么东西」
「其实妳都听到了吧？」
戈恩看着穆穆，脸上的神情仿佛不容许她说谎一般，紧盯着穆穆的脸，这看上去不就和威胁差不多吗。
喂喂，怎么了，发生了什么，怎么感觉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了。
穆穆面对戈恩的视线，微微别过头巧妙避过，没有正面看向戈恩。
「嘛，只有一点点而已，绝对没有刻意去偷听」
「是...吗」
「别这么紧张兮兮的啦，这只是点职业病而已，你还不知道我穆穆是什么人啊」
也许是穆穆的辩解起了作用，戈恩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些，视线也从穆穆身上离开。
「这倒也是，对不起了穆穆，是我太神经质了」
「没关系，我都习惯了，毕竟戈恩你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的」
这两个人果然是旧交，突然有点争执，又突然和好了，真是让人有点看不懂。
「话说回来，你们为什么要聊这话题，果然是小鬼对自己的头发颜色很在意？」
楞不楞地又把话题中心丢回给我，这只猫猫是要怎样啊。
「是我有点好奇啦」
「好奇？这难道不是常识吗」
糟糕，这只猫猫还不知道我的设定是来自乡下的土著，而且记忆还出现缺失的那种，这无心的一句话，不会被她抓住破绽吧。
也许是被戈恩察觉到我有点慌乱的样子，他马上帮忙解释了一下。
「穆穆，伊凛曦只是被监狱关的意识有点不清，不要在意她一些没过脑子的话」
「哦哦，原来是这样」
说完这只猫猫还用体谅般的眼神打量着我，满意地笑了笑，那毫无疑问是关爱xx的眼神，可恶啊，被这只猫猫装到了。
虽然有点无可奈何，但为了保护自己，只能暂时接受这个设定了。
「所以说，你不知道黑色代表了什么？」
「额，大体上是知道的，比如说黑色是那个大罪人的头发颜色，黑色代表了暗属性，黑色头发的人比较少见什么的」
当然，这些知识大多都是之前从戈恩那里听来的，而黑色是暗属性这点还是现学现卖的，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去。
「这不是了解的挺清楚嘛，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，最后会来求我告诉你，当然你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，我反而就不告诉你了」
原来我在她心目中是这种形象吗！而且居然还有这种做法，也太恶趣味了吧。
「还好啦，也说不上一无所知」
「那你应该也知道黑色头发的人不受人们待见吧？」
「知道是知道，但是就因为和那个罪人的头发颜色一样，就被人歧视什么的，感觉还是太奇怪了」
「嘛，是有那方面的原因，但是黑色代表的暗属性，应该才是不受人们待见的重要原因」
「这是——什么意思？」
「能参透，使用暗属性魔法的人本身就很少，与其对应亲和性的黑发人就更少了，而且暗属性魔法多是给人下诅咒之类的，完全不具备实用价值，不受人欢迎也是情理之中吧」
好像能想象得到，这类暗属性魔法应该都是削弱对手的，不过给人下诅咒什么的，听上去就让人讨厌，如果能在这个世界使用魔法，适合我的居然是这种暗属性魔法吗，说实话，让人高兴不起来，如果可以，还是比较憧憬那些破坏类的属性魔法，听上去就很帅。
「难道不是从那个罪人消失后，人们才开始歧视黑发人的吗」
「那只是个导火线，对他们的歧视早就有啦，只是那次事情让不满集中爆发了而已」
意外地从猫猫口中得到了不少情报，果然猫猫不捉弄人的话，还是挺好的嘛。
「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黑色，但既然你知道黑色代表的含义，那你应该也知道你头上的白发代表了什么吧？」
没想到猫猫的话锋突然一转，从黑色变成了白色，意图在谁不言而喻。
这个我还真不知道，就算我有被降智的设定，说自己完全不知道好像也不好，有点摆烂的嫌疑，还是想个合理点的答案回答吧。
要说推测的话，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，从刚刚得到的一系列情报分析，发色和魔素属性相关，换句话说和自然元素的颜色相近，比如红色就是火焰的颜色，就代表了火元素，蓝色是冰或者水的颜色，所以代表了这两个元素，而褐色是大地的颜色，所以代表了土元素，黑色本身就是暗色系，代表暗属性也不奇怪，虽然还是有些颜色不能遵照这个规律，比如绿色为什么是风属性什么的，但是我觉得大体上都是按着这个规律的。
如果按照这个规律的话，白色是代表什么属性呢，我能想象得到自然界里白色的事物，应该是雪或者是冰吧，所以让我猜的话，我肯定会说冰属性的。
「白色的话，应该代表了冰属性？」
「啊哈？你认真的吗？」
「难道不是吗」
「哈哈哈，戈恩，这个小鬼果然是不知道吧？」
穆穆听到我的回答后，随即就大笑了起来，还搭上戈恩的背，双手狂拍，而一旁沉默的戈恩看上去也是表情复杂。
他们露出这反应的话，那绝对是猜错了，但这只猫猫有必要笑的这么开心吗，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，真没觉得我猜错的有多离谱啊，还是说其实是她在逗我玩？
「我说戈恩，错的很离谱吗」
「是有点」
「那你倒是告诉我错在哪啊」
「你还是问穆穆吧，我怕你知道了会生气」
我会生气？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，让我得知真相会生气啊，不至于吧。
可这只猫猫都能看到笑出眼泪了，问她真的靠谱吗。
「没事没事，小鬼，我来告诉你」
没想到猫猫自己收起了眼泪，一本正经了起来，但是脸上的肌肉微微地在抽搐，拜托，忍笑忍得这么辛苦就笑出来啊，真是的。
「之前我有说过黑色头发的人很少吧」
「是有说过」
「但是，白色头发的人更少，简直可以说是珍稀动物了」
眉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，意思是我变了个装，从黑发变成银白色长发，反而更加稀有了？
「很少的话又怎么样，不能因为这样你就笑我吧」
「别急，你听我说完。那你应该知道每个人出生都有魔素吧」
这个我知道，这是刚刚才从戈恩口中得到的知识嘛，就算现学现卖也应该足够应付了。
「知道，只有多少的区别，而且还因为这样导致了发色的不同」
「不错，还能举一反三，既然这些都知道，不应该不知道白发是什么意义啊」
那事实就是我确实不知道，刚刚不过是在不懂装懂而已。
「姐姐，不要卖关子了啊，我真不知道」
「你这么认真，我都不忍心取笑你了」
「挑重点讲？」
「真拿你个小鬼没办法，简单来讲，白发的人就是罕见的废材」
「嗯嗯...嗯？能不能再说一次，我没听清」
「白发的人都是废材」
哈？是我理解有问题吗，怎么我两次理解到的内容都是一样的。
「那个，罕见的废材是？」
「字面的意思啊，白发的人，真的很少很少，他们对于魔素的亲和性几乎为零，什么属性的魔法都使用不了，甚至身上有没有魔素都是个问号」
「......」
「我这么说你懂了吧，虽然事实对你是很残酷，但是你这么乐观，我都不好意思笑你了」
所以说，我这副外貌，甭说修习什么魔法，在别人看来就是个魔法废材的样子而已？
「你也别太沮丧了，就算没有魔法天赋，也可以做其它维生嘛，更何况还有戈恩养你啊」
我真是一脸懵逼，突然被人贴上了废材的标签，还是出于不知情的情况下，要说的话好像还是自己弄的，真是心情复杂，要说罪魁祸首...
看向旁边的戈恩，果然在躲避我的视线，怪不得他之前说我知道后会生气，就算真的生气也是无可厚非。
不过就算这样，我倒是觉得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，要说为什么，这也只是变装而已，我原本就不是白发，这个变装讲道理应该是可以卸下来的，所以其实没有生气的理由吧。
「不要紧，就算是废材，也是有废材的作用的」
「你这小鬼，很有觉悟嘛」
这只猫猫，只会说风凉话，在她眼里我是个魔法废材，有这么让她高兴吗，直到刚刚为止都一直笑个不停。
「说起来，妳干嘛一直笑我」
「嘛，是你本身存在比较有趣吧，一个人在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，再就是你细细看来，真的很可爱啦，让我很想欺负你」
「先不否认前面说的，但是后面说我可爱是什么鬼！我可是男的，你要说的话，应该说我帅才对！」
「你这哪点跟帅沾得上边，小鬼你其实很在意自己的性别？你这么可爱，就算是男孩子，也可以把自己当做是女孩子嘛」
不行了，跟这只猫猫根本不能用言语沟通，一定要用实际行动才能让她闭嘴。
「你这猫猫头，我受不了了，今天一定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天堂与地狱仅有一瞬之差！」
这只猫猫看起来一下子慌了，但很快就整理好了表情，一副骄傲的样子。
「你竟然敢叫我猫猫头？我可是这个国家无人不晓的穆穆大人，小鬼你是在玩火」
「哈，你个猫猫头，这么有名还会窝在这个破地方呢？」
「你很会找逆鳞嘛，今天说啥也不好使，必须分个高下」
「来啊，猫猫头」
一时间气氛就剑拔弩张起来，站起来隔着木桌和眼前这个同样起立的金色短发猫猫对峙着，就不理会她口中传来的嗷呜声了，反正她看起来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「好了，好了，伊凛曦和穆穆，别闹了」
没想到出现了意外的调停人，戈恩把木桌轻描淡写的推开，走到了我和猫猫的中间，张开双手隔开了我俩的距离。
「可是...」
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冒出这句话，忍不住就和猫猫的视线对上了，一副面面相觑的图景。
「哈，穆穆大人我宽宏大量，这次就放过你这个无礼的小姑娘吧」
「我才是，这次就不和妳计较了」
结果还没开始就结束了，虽然还是有点愤懑难平，但都有人出面调停了，就没必要咬着不放了。
重新坐回椅子上，可还是不能放松警惕，眼神一直盯着对面的猫猫，她看起来也是一样的动作，看起来没有做什么偷袭的打算，好像是真的打算停战了，正好，我也是这个打算。
「在我看来，你们俩是真的很合得来呢」
「才没有！」
「才没有！」
又是异口同声的一起否认了，戈恩这家伙是怎么看出我和这猫猫合得来的？明明八竿子都打不着边的事吧。
戈恩笑了笑，摊了摊手表达自己的无奈，同时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
「穆穆，时间也差不多了。东西应该准备好了吧？」
「诶？是准备好了，可是香草茶还剩下很多啊」
「因为你和伊凛曦玩得太久了」
「还不是这小鬼一直缠着我，可恶啊，难得的叙旧时间都被这个小鬼搅没了」
一直在旁静听的我实在是一脸无辜，还以为要谈正事了，就稍微闭嘴下，没想到话题又转到我身上，而且猫猫又把锅赖在我头上，到底是谁一直找茬，故意捉弄人，真有你的啊，猫猫。
「穆穆，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，下次一定陪你喝到天亮」
「行吧，那就一言为定了」
「一言为定」
穆穆虽然看起来有些为难，但还是答应了下来
戈恩粗壮的手臂与穆穆纤细的手臂紧紧倚在一起，是在做约定的姿势吧，虽然之前就猜到了他们是旧识，但眼前的此情此景，果然更能印证他们俩是好朋友。
很快这个约定就好像定好了，紧依的双臂也随之分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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